【忘羡】(类阅读体)我们一起去打怪---004(羡羡生日快乐)

*   一个临时脑洞,想写甜甜的小段子;

*   甜点,想到才会更新;

*   纯【忘羡】,偶然【轩离】,其他无;

*    OOC预警,不合口味,欢迎撤退!

 

004天呀,这里居然会下雨

魏无羡半夜偷溜下山,居然在山门口被蓝湛堵了个正着。

魏无羡正想着怎么才能说服蓝湛放人,要是他们动了手,怕就要惊动旁人了,他就走不成了。

“你想帮那两人?”蓝湛突然问道,衣袖在风里烈烈飞舞,看不出态度如何。

 

魏无羡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目的,也不费心想理由了,干脆直言。

 “啊啊啊,蓝湛,怎么有些人这么恶心,那个小孟和他娘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,怎么别人就要拿他当笑料,当取乐的玩意儿,倒是那个思思,虽然是个欢场女子,倒有两分侠气!”

“还有那个常慈安,和彪形大汉多半有什么过节,那纸上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。他自己不敢当面去骂,便叫路边一个小童去送信侮辱。此等行径,堪称猥琐。最后非但连点心都不肯给,反而却压断了人家的手指!这孩子也太倒霉了,大汉、伙计、常慈安,个个欺软怕硬,拿他出气!都是什么人啊,要是我遇到他们,非要给个教训不可!”

 “蓝湛,你说,我们应不应该帮帮那两个孩子?那个孟瑶似乎是云梦一带的口音,他娘好像也挺有名,我就想去打听一下,看能不能帮忙。”魏无羡挠挠头:“不过他要是金家的人,想要认祖归宗,我就没办法了。”

蓝湛摇头道:“非如今之事。”

“你是说他们现在是大人了?”魏无羡想了想,一时没有头绪,也不知他从哪里看出来的。

 

“二人皆是心性坚定之辈,怕是已生报复之心。”

蓝湛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,不过魏无羡却没怀疑他的判断。

“啊?他们想报复也很正常吧。幸好我小时候被江叔叔带回莲花坞了,不然我遇到这种事我怕我也会报复。”

魏无羡有些不以为然,谁挨打挨骂还能不知道还手?

“不会。魏婴,你很好。”

蓝湛很认真,他觉得魏无羡说得不对,他所谓的报复跟别人的怕是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
“啊——”魏无羡突然跳到蓝忘机跟前,探头看他:”蓝湛,你变了,你以前很讨厌我,跟我说话都是不字打头的,怎么现在会这么好?”

蓝湛伸手隔开魏无羡,反问他:“还想去吗?”

“当然了!”

“一起。”蓝湛非常坚决。

直到御剑飞天,魏无羡还有点不敢置信,他非但自己溜出来了,还拐带了蓝忘机!那个活体的蓝家家训!

“你叔叔知道了该不会想杀了我吧?”

“不会,我留信给大哥了,告诉他我和你一同去探查了。”

蓝湛说得轻松,却不知看到留言的蓝曦臣一脸苦恼:哎,弟弟被拐,叔叔怕是要气坏了。

 

数日后

“师姐!你怎么来了?”魏无羡和江澄一脸惊讶,江厌离居然来了姑苏!

“阿羡,怎么看你不开心?出什么事了吗?”江厌离有些担忧地摸摸师弟的脑袋,魏无羡配合地低下头。

“没有啦,师姐,你不是要去眉山么,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自从上回看到温氏勒令各家送子弟去教化的光影,虞夫人担心女儿的安全,打算让她去娘家避一避。

“你和阿澄哪里会做饭,每回进去都瘦几斤,我听说这次各家都可以有子弟进去,我就跟爹爹说我要去照顾师弟们。”江厌离一脸微笑,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。

“师姐!那里都不清楚是什么地方,你怎么能去?”魏无羡有些急了。

“对呀,姐,我们反正饿不死,再说,娘不会同意的,你快回去吧!”江澄也过来了,赶紧一起劝。

江厌离伸手,江澄也跟着低头,被姐姐摸摸头,放低了嗓门:“姐,里面到处都是邪祟,很危险的。”

“爹同意了。你们别说了,看看我和师弟们都准备了什么东西吧。”

江澄和魏无羡刚要走,只听旁边一声怒吼:“聂怀桑!”

 

聂怀桑一溜烟地冲过来躲在了江厌离背后,聂明玦强忍怒火跟江厌离见礼:“江姑娘。”

聂明玦比他们大一截又是家主之尊,江家三人不好托大,连忙回礼:“聂家主。”

江厌离笑道:“我家弟弟们也时常调皮,不过,历练在即,还是先放他们一马吧!”

聂怀桑使劲儿点头,“对对对,大哥,你要是教训我,我受伤了的话,进去可能被邪祟所趁呀!”

聂明玦点了点头,不好当众教训弟弟,吩咐道:“好,我看你这次的表现,回来一并算账!”

然后又为魏无羡和江澄之前对聂怀桑的照顾道了谢才离开。

 

聂怀桑这才松了一口气,抹着冷汗道:“哎,还是你们好,江姑娘多温柔啊!”

魏无羡好奇地问:“你怎么又惹火你大哥了?”

“还不是这次可以带弟子进去的事儿吗,我哥挑的都是五大三粗就知道砍砍砍的人,我说挑两个会做饭能保护我的,我哥就发火了!至于吗?”

说起这个,魏无羡也觉得糟心。

 

上次从秘境出来之后,他们五个人每人身上都多了一块玉牌,那玉牌是队长玉牌,每块玉牌可带10人进入秘境。

当时别人还未说话,金光善就先阴阳怪气了:“我们三家都是10人,倒是你们江家变成了20人,一家独大,未免不好吧?”

江枫眠让江澄和魏无羡把玉牌拿出来,他未说话,金光善继续挑拨:“当初我们每家一位弟子,都是嫡系,偏偏你家多了个徒弟,每次这光镜里关于他的光影还特别多,莫不是这机缘你们江家早就知道?”

江枫眠立刻反驳:“绝无此事!不光我江家,难道你们几家就有关于这幻境的记载?”

蓝启仁和聂明玦都摇头,江枫眠又举起魏无羡的牌子,只见上头居然两面居然一面是九瓣莲,一面是卷云纹!

这和其他人只有一个标志的截然不同!

“阿婴这孩子跟蓝家二公子多有合作,便多了这块牌子,如今外面的乾坤袋都带不进去,我看孩子们每日为了后勤伙食浪费了许多历练的时间,吃得也不好,我江家愿意出五人主要帮忙获取食材。”

蓝启仁看着那卷云纹也颇为惊讶,他听了江枫眠之言,点头赞同:“秘境中邪祟越发厉害,弟子们的身手也比不得忘机他们,蓝家愿意出五名医修,也好照顾弟子们的安危。”

蓝江两家此话一说,聂明玦便点头了,各家弟子养尊处优,的确需要照顾,尤其是他那个弟弟。

他一同意,四家中三家都赞同,金光善就是心里不满,也没话好说了。

 

所以这回人家四个人都是正儿八经的队长,魏无羡就是个后勤!而且因为师姐到来,虞夫人特意选了两名女修保护,蓝家的医修也是三男两女,他还是第一回看到蓝家的女修呢!只可惜他这个队长是个挂名,蓝家人防他防地可严了!

 

时间一到,队长玉牌发出毫光,魏无羡自然心头明了该如何操作,他从玉牌中拈出一根光丝往师姐额头一点,那光丝便没入其中,魏无羡心中感觉和玉牌多了一丝联系。

对其他人也如此操作一番,玉牌上莹莹亮起十个光点,瞬时五彩光芒大作,众人消失在了原地。

 

“师姐,你没事吧?”魏无羡一爬起来就赶紧找江厌离。

“这儿就是光镜内吗?果然什么都带不进来,可惜我准备的那些调味料了!”江厌离打量了四周一遍,忽然道:“这里好像比外面冷得多呀!”

江澄也走了过来,听到这话赶忙问:“姐,你冷吗?要不然我把外套给你?”

江厌离摇头:“不用,不过,这天气是不是要下雨?”

“什么?下雨?”魏无羡和江澄异口同声,新来的弟子可都没帐篷,要是下雨,又进不了别人的帐篷,那不是惨了。

他们抬头一看,这儿的确不是往日那种莹莹亮的白,而是阴沉沉的,带着水汽,即使这里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乌云,但也不能说不会下雨啊!

 

聂怀桑也听到了,他立刻摇了摇手:“魏兄,江兄,快点,大家一起去杀稻草人去!”

魏无羡和江澄立刻点头,开玩笑,要是下雨,可不能让师姐刚来就挨淋。

 

 “魏兄,你说这儿是会下雨啊,还是下雪啊,不会下冰雹吧?”聂怀桑摇着扇子发抖:“我见过鸡蛋那么大的冰雹,要是直接砸在头上,能把脑袋砸个大窟窿,那可是要命的事儿呀!天啊,这回怎么运气这么差?”

魏无羡看许多弟子被他说得有点害怕,一把捂住他的嘴:“不准乌鸦嘴!赶紧去弄帐篷!”

 

聂怀桑也不光会发抖,他出了个主意,分组合作,魏无羡、蓝忘机、江澄、金子轩实力很强又有帐篷了,先把稻草人打残了再让给别人,每人跟着两个没有帐篷的弟子。

其他四、五个人一组合作,先打残,轮流致命一击。

魏无羡和江澄都想着先给师姐打帐篷,他俩把稻草人打得就剩一口气让江厌离去戳,江厌离运气挺好,不过四只稻草人就打出了帐篷。让还想凑过来献殷勤的金子轩都无用武之地。

 

大家越打越熟练,又有天色逼着,效率越来越快。打得多了,他们还发现了一个捷径,若是两人同时致命一击,会打出双人帐篷,这对一些运气差的人的确算是好消息呀!

 

魏无羡的灵力丝越发熟练,想捆就捆,想断就断,加上灵剑随便,他动作快的很,运气也不错,身后的人已经换了一拨了。

蓝忘机琴音悠扬,他身周的稻草人都行动迟缓,破绽频频,旁边别的弟子都跟着沾光。他的剑特别稳,剑下的稻草人总是断了一臂一腿,行动不能。

他俩都是先帮着女修打帐篷,打出来让她们和江厌离一起先回营地去。

江厌离见到旁边的菜地,便带着女修们去采摘蔬菜,聂怀桑立刻自告奋勇,要去帮忙布置营地。

其实他就是想偷懒,这儿暂时也用不上他,魏无羡便请他给师姐做个向导,千叮咛万嘱咐:有危险立刻放信号!

 

江澄剑法十分凌厉,他一顿狂削,紫色的剑气涌动,手下的稻草人也四分五裂只剩一口气,后面的弟子倒是省了事,只要一戳就行了。

金子轩的剑法华丽,金家弟子也十分讨好地协助他,效率也不差,就是他总是时不时爱往江家的地盘凑。

弟子们都表现不错,就连光镜外的家主们也觉得自家孩子拿得出手,看得频频点头。

 

光线越发昏暗,已经有了帐篷的人便陆续结伴撤退,等天上跌落雨滴的时候,最后只剩下一个蓝家的门生还没帐篷了。

这人叫苏涉,细眉薄唇,相貌气质,可算得好,只可惜好虽好,却好得不出挑。魏无羡看他有些眼熟,却也记不清何时见过。

他似乎在蓝家人缘也不太好,如今下了雨,蓝湛让其他蓝氏子弟先走,竟没有一人主动留下来帮忙,只有蓝湛打算留下帮那苏涉掠阵。

 

魏无羡在一边感慨,这位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,不过这人到底在哪里见过的?

聂怀桑低声提醒他:“你忘了,光影里,那个要把人家姑娘推出去放血的那个!”

魏无羡恍然,不对呀,这种人蓝家怎么会让他进秘境?

 

他想起蓝湛陪着自己跑了一趟云梦,还挨了罚,也不好意思留蓝湛一个,便主动说道:“蓝湛,我帮你一起,我运气好得很,说不定下一个就打出来了,放心,不会让你淋成落汤鸡的!”

魏无羡这话有些吹嘘,这儿运气最好是江澄,其次是聂怀桑,他恐怕还比不过蓝湛。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生得糙,身体皮实,蓝湛那小白脸一看就是养得特别精致的,要是淋雨生病可糟糕了。

蓝湛点头,魏无羡便信手牵了一个稻草人来,他双手轻扯,已经断了稻草人的双臂。蓝湛配合默契,趁机一剑断头,魏无羡顺手绊倒它,让那个苏涉去打。

没想到那个苏涉脸上却露出一脸羞恼,像是被侮辱了似的,一声不发地埋头跑了。

 

魏无羡看着那人的背影无语至极,仰头翻了白眼:“蓝湛,你们蓝家还有这种人?蓝老……你叔叔只会罚我,怎么不罚他抄家规?”

蓝湛一剑将差点压倒魏无羡的稻草人挑起:“小心。”

“小什么心啊!黑虎掏心!”

魏无羡手中灵力丝飞出,直接穿心而过,稻草人化光而去,留下一个厚墩墩的蒲团。

魏无羡把蒲团拍在蓝湛胸口:“你不是说你叔叔能看见吗,他要是不罚那人,我就不服!”

 

光镜外,蓝启仁气得发抖,竟然被魏无羡这个犯规头子揪住了小辫子,他转头对着蓝曦臣道:“这个弟子记下,等他出来,罚五十戒尺,家规十遍!”

蓝曦臣摇了摇头,提醒道:“他就是那个苏涉……”

 

雨落如注,下得特别突然,蓝湛拉着魏无羡御剑返回营地也淋透了,两人钻进帐篷,魏无羡抖着衣服指着蓝湛笑道:“哈哈哈,蓝湛,你也变成落汤鸡啦!”

蓝湛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条布巾扔在他头上,自己也拿了一条出来擦头发。

他这个乾坤袋还是当初两人一起打银蚕得的,是目前唯一能自由进出幻境的乾坤袋。不过蓝湛低调的很,平时都藏在怀里,不拿出来惹眼。

 

“蓝湛蓝湛,你擦头也不摘抹额啊,哎呦,我真是服了你了——哈哈哈……”

魏无羡笑倒在地台上,忽然一阵“咕噜噜”声音响了起来,他摸了摸肚子,道:“饿了,早饭就没吃,午饭难道也没得吃?蓝湛,你有吃的吗?”

蓝湛摇了摇头,魏无羡一跳起身:“我找师姐去!”

他刚探出头,又大惊小怪地招呼蓝湛:“快来看!”

蓝湛刚刚走过来,魏无羡拽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往帐外看,原来是那个苏涉,又回来了,抱着膝盖蹲在营地正中淋雨,那个可怜劲儿哟,“跟刚被人休了赶出家门的小寡妇似的。”魏无羡评价。

帐篷门口很窄,本来就只容一个人走动,如今两个人挤在这里,衣服潮湿,却更显得肌肤温热。蓝湛没回话,魏无羡拐了拐他,觉得他有些恍惚,伸手去摸他额头:“不是发烧了吧?”

蓝湛一把捉住他的手,魏无羡噘嘴,“不摸就不摸。”

却不想蓝湛竟然冲了出去。

“哎,蓝湛,你不会是要陪他淋雨吧?”魏无羡大喊。

 

蓝湛当然没傻到去蹲着淋雨,他去收起了一些他们以前丢在角落的木头,不一会儿便回到了营地正中。

如今的营地背靠河边,最里面是女修的营帐,江厌离的营帐也在那里。

然后是聂、江、蓝、金四家环绕,只留下一个面向花田的入口,看起来十分严整。就是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是双人帐篷,位于蓝江两家中间,后方是后勤和医修。

聂怀桑看起来没有光找理由,的确把营地重新安排了一次。

 

 

避尘飞扬,地上被一击出一个坑洞,但是眼看就要自己恢复了,蓝湛抽出一根粗壮的木材狠狠戳进了草地里。

说起来,这地方当真奇异,花草树木大都不能砍折,这片草地上他们烧篝火,煮饭,折腾过了,不过片刻又恢复原样。

如今蓝湛利用这点,却是把木头牢牢立在了草地中。

这木头想必是当初打走尸得的,却被他拿来用,说起来,他和江澄还打了许多竹竿呢!

这地方许多古怪之处,野鸡鱼虾之类吃的东西,隔天就消失了,也带不出去。

竹竿木头竹筐什么的,虽然也带不出去,但是现在还在,也不知能存多久。

只有那些灵气充沛,宝光莹莹的仙器才能带出去,就像他和蓝湛的帐篷,乾坤袋,他给蓝湛的玉兰佩,蓝湛给他的笛子,算起来,好像收获还真是不少呢!

 

蓝忘机动作很快,不一时便立起了第二根,魏无羡一拍手掌,已是知道了他要做什么,他奔出帐篷,跑去帮忙。

蓝湛却不领情,冷冷道:“回去。”

魏无羡偏不,他手一翻,灵力丝涌动,帮忙牵住木头固定,反驳道:“我不,我可以帮忙。”

 

魏无羡不理他,恰好看到聂怀桑在帐篷门口探头:“聂兄,你这样干看着可就不讲义气了啊?”

聂怀桑拱拱手,“佩服佩服,忘机兄这是要搭一个草棚吧,好主意啊!不过我这点力气也不能挖洞树木头啊,这样吧,忘机兄打算弄什么模样的,我找人帮忙把木材削好行了吧?”

蓝湛大步走到另外一角,虚空比划了一下,“平顶。”

他此刻已经立了三个角,聂怀桑恍然:“明白了,是打算弄成凹字型的长廊是吧,好主意!只要架起木材竹竿,上面铺上草席,就成了!我们不光有地方透气,还可以生火煮饭了!忘机兄,好心思!那我去喊大家一块儿帮忙,把木材的楔口都砍出来!”

魏无羡听到“做饭”心里一动,蓝湛该不会因为他喊饿才要冒雨出来竖草亭的吧,不不,大概是因为蓝家门生没帐篷的缘故,他也太自作多情了些。

想起那门生,回头一看,他非但没过来帮忙,还继续蹲在显眼处淋雨。

世上竟有这种不知好歹的人!

 

四家弟子一块出手,人多力量大,大家一起动手,仙剑锋利,少年们又都有灵力,毕竟年轻,也不以淋雨为苦,嘻嘻哈哈就把活干完了。

江澄也出来帮忙了,魏无羡眼珠一转,灵力一兜,集了一捧雨水砸了过去。

江澄大怒:“魏无羡,你要死!”他合身扑上来,给了魏无羡几下,魏无羡哈哈大笑。

他灵力如此灵活,别人倒没注意,光镜外的家长们倒是不少识货的,颇觉得江家这个大弟子不是凡俗。

江厌离要来帮忙,被他们赶紧拦住了,不光是她,其他的女修也没用她们帮忙。

 

最后的成品是一座凹字型的长廊,开口正对着营地出口,木材为柱,竹竿做顶,架上草席,半点雨水不透。

亭子立好,光芒一闪,地面的水便干了,草亭也变得精致完整,倒也奇异。

雨还在下,不过有了草亭,吃饭就不难了。

下雨之前,江厌离已经带着后勤队去捕鱼捞虾了,又有刚来这儿的弟子好奇溜达,顺便挖笋捉鸡,食材倒也丰富。专家一出手,立知有没有。

鲜美的蒸鱼和蒸螃蟹吃得聂怀桑直竖大拇指,缺油少盐的,炒菜不便,便蒸了南瓜、莲藕、茄子,准备了野蒜野葱沫儿作为调料,自吃自加。

烤肉串儿也用葱蒜腌制过了,愿意自己烤就自己动手,等着吃现成的也行。

江澄和魏无羡还有私家小灶,江厌离特制鱼片粥一锅!

 

魏无羡一边端着粥喝,一边嘀咕:“哎,要是有辣椒就好了!这也太清淡了。没有凳子,蹲着喝好不舒服啊——”

江澄难得赞同他:“没错,等雨停了我们一定要找找看有没有辣椒。”

聂怀桑蹭过来,图谋不轨地探头看魏无羡的碗,魏无羡一把挪开:“干嘛?”

聂怀桑眼珠一转,张口就是:“江师姐,能不能给我一碗尝尝?”

江厌离捂嘴笑,“有什么不行,难得你不嫌弃。”

等她盛粥的时候,却伸过来两只碗,魏无羡瞪着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金子轩,咬牙切齿,刚想给他两句,江澄捅了他一下,他想起自家师姐的心事,勉强忍了。

他看着锅里不多的粥,立刻叫到:“师姐,给蓝湛留一碗,他也想吃。”

江厌离一看,果然之前的五人四人都有了,若是不给蓝家二公子的确不好。

魏无羡立刻取了一只干净的碗,凑过来:“师姐,多捞点鱼片哈!”

看魏无羡那恨不得把锅里的粥捞干净的德行,金子轩气得肚子都快炸了,但又不好开口,等他手里一沉,发现碗里已经多了一勺粥,上面雪白的鱼片特别显眼,他心里立刻开心了,叫了一声:“江姑娘——”

 

魏无羡端着粥,连蹦带跳地跑到蓝家那边,这很容易,蓝江两家本来就挨着,他赶紧把粥递过去:“蓝湛,尝尝,我师姐熬的粥。”

蓝湛接了粥,递给魏无羡一把烤的正好的肉串儿,有虾有肉,魏无羡美滋滋地接过来吃了,压根儿没注意周围蓝家人那些震惊的眼神。

二公子烤了半天的烤串,居然给别人吃了?

 

半下午雨才停了,天气又凉了一点,连魏无羡都感觉到冷风了,他偷偷问聂怀桑他们上回打丝被的结果如何。

聂怀桑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:“幸亏你让给我一床,和金子轩得了十几张丝帕,要不要,分你点?”

魏无羡暗自偷笑不已。

 

雨停之后,自然要去历练的。新来的弟子们摩拳擦掌,个个都想大干一场,在家主面前好好表现。

如今人多了,就算嘴上不说,心里头也会把大家的功绩分个一二三四。

聂怀桑不必提了,他就是个凑数的,可之前的几个头目,水鬼、花妖是魏无羡和蓝忘机杀的,走尸和蛇王是江澄和金子轩杀的,看起来也算势均力敌。

如今都带了自家子弟,自然存了一分高下之心,尤其是金子轩,他有心在江厌离面前表现,心里便盘算着如何先立下一份功绩。

之前人人都在打帐篷,稻草人头目也露出了端倪,却是在稻田深处的打谷场,那里草垛环绕,同时有几十只稻草人。金子轩心想,他若是拿下了稻草人头目,想必江厌离定然对他刮目相看。

 

金子轩还未开口,魏无羡对江厌离道:“师姐,你刚才说冷,我去帮你多打两床丝被吧,我运气可好了,你和几位姑娘的丝被只管包在我身上。”

江厌离还未答话,金子轩立刻抢先一步:“我还没有丝被,不如我带江姑娘一起去。”

魏无羡冷笑一声:“跟你一起去?哈,那我师姐怕是明年都看不到丝被的模样了。”

江澄在一边翻了个白眼,金子轩的运气他是见识过的,不管帐篷还是丝被,都是垫底的,连聂怀桑都比不上。

为了他姐好,还是他自己出马吧。

魏无羡和金子轩两人四只眼睛互瞪,江厌离拽着魏无羡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后:“金公子,我师弟他们会帮我的,就不麻烦金公子了。”

金子轩大急:“不麻烦,我本来就是要去的,江姑娘——”

他声音越来越高,眼看弟子们都围了过来,聂怀桑突然凑了过来道:“哎呀,那小小的银蚕何德何能啊,竟然要我们这么多高手去对付它?”

他这么一插科打诨,气氛立刻松缓了,“依我看,金兄本来就要去的,江兄又要照顾姐姐,你们二位带队足够了,其余弟子跟着就是,反正这丝被没有帐篷稀罕,而且不限制使用人,大家去试试,谁运气好谁留下,其他人跟我们打土偶去,这么多人,锅碗瓢盆根本不够用啊!反正,不想跟别人用一只碗的就去呗。”

 

聂怀桑说得风趣,大多数弟子们簇拥着江家姐弟和金子轩他们走了,蓝忘机和魏无羡却都留下了。

魏无羡还是气哼哼的,聂怀桑突然低声问道:“你喜欢你师姐?”

魏无羡一脸你有病的模样看着他:“那是我师姐,待我跟江澄一样,我当她亲姐姐好不?能不喜欢吗?”

聂怀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,压根不想跟这种情商白痴说话,直接御剑就走。

魏无羡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蓝忘机:“他那是什么眼神?瞧不起我吗?”

蓝忘机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,还主动问他:“要载吗?”

魏无羡那是能趁机蹭剑就不放过的,他立刻跳上了避尘,一起追着聂怀桑往黄泥滩去了。

 

黄泥滩是一片滩涂,看得出当初蓝湛并未深入,只不过露出百来丈的地方,也没看到所谓的土偶。

魏无羡有些疑惑,蓝忘机提醒飞得歪歪扭扭还越来越低的聂怀桑:“高飞,小心偷袭。”

他话音才落,只见滩涂里忽然喷出一股泥水柱,冲着聂怀桑袭击而去!

聂怀桑一慌,刀竟然稳不住了,他人往一边栽倒,刚刚那泥水柱落空之后竟然又来了一次!

魏无羡双手灵力丝一扬,将他往这边一拽,硬是拖了过来。

不想那泥水柱不依不饶,竟然追了过来,魏无羡这才看到所谓的土偶,没有五官,勉强有个人形的半身,土球脑袋,泥水柱的胳膊,下半身完全淹没在滩涂里,也不知有没有腿,简直丑爆了!

“老聂,你先撤!”魏无羡顺口招呼,把聂怀桑往来路一甩,双手灵力丝已经穿过了土偶的脖颈、胳膊,只可惜他往回一拉,竟然毫无阻碍一般,泥水流动,土偶根本没事。

 

“不是吧,这么难搞?”魏无羡感叹:“蓝湛你当时怎么干掉的?”

蓝湛默不作声,魏无羡想想那天蓝湛有些脏污的白衣,估计当时他也挺狼狈,干脆不问了。

“跳下去杀怎么样?”

“不行,它能够随时化实地为泥潭,把人困死。”

魏无羡一时也想不到办法,干脆退回来,拿出随便,跟蓝湛、聂怀桑分头御剑高飞,打算起码先把周围点亮看看环境再说。

 

没想到,这里竟然是一片海!

浪花翻涌,碧波荡漾,略带腥味的海风和他见惯的莲花湖大为不同!

魏无羡年纪还小,他幼年在夷陵流浪,后来在云梦长大,虽然见识过大江大湖,也欣赏过姑苏的婉约水乡,但这种壮阔却是第一次见。

他很高兴地往前飞,远处影影绰绰似乎有岛屿山峰的影子,却听到身后的“铮铮——”琴声。

他一回头,才发现自己竟然飞出去这么远了,幸亏蓝湛叫他,要不然他灵力不济岂不是要掉进海里。

 

“哇——魏兄啊,你飞那么快,莫不是见到龙宫还是见到龙女啦?”聂怀桑打趣道。

魏无羡往他肩头一搭,语气威胁:“聂兄啊,看来我下回的灵力丝不一定能拉住你呀,你带了换洗衣服没有?”

聂怀桑立刻转移话题:“好消息,魏兄,我在那边发现了一块盐田,这下我们不用愁调料了!”

蓝湛点了点头,指了一下另一边:“有海菜、贝壳。”

魏无羡拍手:“好呀,那就是万事俱备,只差锅碗了!我非想办法把这些家伙干掉不可!”

“蓝湛,我们合奏把它们引出来!”

 

蓝湛取出忘机琴,拨弦奏曲,却是一曲《阳春》,曲子正是一派春意融融,欢乐和悦之意,魏无羡掏出笛子相合,两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别人所不能及的默契,蓝湛曲风沉稳,魏无羡虽然欢脱却始终相合。

聂怀桑情不自禁地随着节拍摇头晃脑,远处已有弟子循着音乐飞来,聂家子弟还好,蓝家门生却是第一次听到两人合奏,个个心下赞叹。

他们都觉得魏无羡如此造诣,怪不得蓝二公子另眼相待。

 

随着音乐声,土里不断的有泡泡冒出来,一只只土偶从滩涂里探出头来,竟然有这么多!

幸好他们没大意地直接落地,否则肯定掉进泥巴坑里了!

魏无羡和蓝忘机逐渐后撤,引得土偶慢慢往前,但到了滩涂边际,那些土偶们便不肯动了。

聂家弟子性急,当下便有一人直接挥刀便砍,这一刀下去,土偶的确分做了两半,但就像一滩烂泥分开了又自己合上,没看出半点变化。

不,这土偶从乐声中清醒了,张口便是一股泥水,身形往下一潜,那弟子脚下立刻化作一片沼泽,登时陷落下去。

聂怀桑立刻指挥救人:“拉住他!不要硬拽,让他自己爬上来!”

魏无羡站在高处却是发现了一处破绽,大喊:“你们几个人一起用刀把那处的泥巴都掀起来,那就是土偶的本体!”

聂家弟子果然行动快速,几把刀催入泥中一撩,这儿临近边缘,那一大团泥巴就被翻到了草地上,果然,这泥巴自行收敛,化作了一个人形模样的土偶。

这回它离了滩涂,明显力量减弱了,被一阵乱刀劈碎,留下了一地瓷杯。

 

这招还能用,蓝家的乐修便和聂家的刀修合作,一边诱敌,一边杀敌,效果倒也凑合,收获了许多陶瓷器。

只有魏无羡觉得这法子又费力又傻,他的随便又不是泥铲子,干嘛要用来掀泥巴?

估计蓝湛也不想委屈避尘,一直奏乐诱敌。

他干脆找蓝湛要了一把符箓,找了一只土偶实验,就不信了,还没法子对付它?只可惜效果不明显,燃火符稍微有效,能把部分土偶的肢体烧干,但打碎后,土偶就是块头小了点,往烂泥堆一钻,出来就恢复了。

难缠的很。

 

直到天色将晚,营地上空炸开一朵九瓣莲,魏无羡估计大约是晚饭了,但仍然心下着慌,御剑冲了回去。

果然是晚饭。

这一晚,厨具食材又丰盛了许多,江厌离带着后勤提前准备,用野猪肉逼出油来,用来炒菜。加上又有了盐巴,所以晚餐不但有大盆的炖肉,盐水虾,还多了炒菜。

弟子们吃得还算满意,纵然有些挑剔的,可看着江家大小姐的面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废话。

光镜外的家主们看过前几次几个公子哥儿自己弄的猪食,这回已经相当满意了,聂家原本觉得蓝江两家多了人,现在看来的确不错,就连金光善也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。

晚饭后,江澄和魏无羡不肯让江厌离收拾残局,拉着她送她回帐篷。

女修的帐篷在营地内侧,背对河滩,有什么危险能够一览无余,江澄还是有些不放心,江厌离的修为并不高,这地方虽然夜里从来没有过邪祟袭击,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。

魏无羡一拍手:“我们在外围立起一道栅栏如何,上面再贴上符箓,定然安全许多,即使挡不住,也能起到报警的作用。”

江澄点头:“这帐篷除了主人外人不得入,想必也有防护的作用,只是不知威力如何。”

两人说干就干,立刻召集江家弟子过来帮忙,蓝家也有女修,她们通知了蓝湛,蓝家的子弟也来了。

这一动,聂金两家自然也不示弱,最后,睡觉前他们在整个营地外竖起了一圈竹木栅栏。

 

这一晚,果然挺冷,已经有深秋之感了。

蓝忘机洗漱出来,看到魏无羡还在那儿神神叨叨地拿着笔划来划去。

“该洗漱了。”

魏无羡头也不抬:“再等会儿,我就不信我想不到……”

蓝忘机把他扔的满地台的纸团、碎片收拾起来,道:“沐浴可放松精神。”

魏无羡抬头看到他收拾,有些不好意思,他向来随意,倒是蓝湛整齐惯了,帐篷里多是人家收拾的,他也不硬拗着了,乖乖把纸笔理好,去沐浴了。

蓝忘机看纸上涂抹的是燃阴符,这种符箓遇到阴气怨气会自动燃烧,怨气越大,火焰越大,一般用于指引邪祟所在,魏无羡却在涂涂改改,似乎想要改进这燃阴符。

 

“蓝湛,这白色丝衣是给我的吗?”魏无羡大声问道,他也不怕别人听见,这种帐篷自成空间,隔音好得很。

“银蚕所遗,新衣。”蓝湛看看自己身上一样的中衣,耳朵有些红。

魏无羡赤着脚出来,头发还在滴水,蓝湛扔了一块布巾给他,魏无羡随便缠在头上跟顶了个帽子似的,一下子扑在蒲团上,笑道:“沐浴果然放松精神!我想到了,哈哈哈,这样改,肯定行。”

魏无羡一边画符一边吹嘘:“哼哼哼,明天就让那些泥巴怪好看!”

他画起符来笔走龙蛇,似乎成竹在胸,半点犹豫没有。

蓝忘机犹豫了一下才问:“可否帮忙?”

魏无羡有些茫然:“啊?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所研制,我不能偷学。”

“噗嗤——”魏无羡狂笑:“蓝湛啊蓝湛,你可真是小古板,我自己随便画画的,有没有用还不知道,你说的跟你家的传家秘技一样,哈哈哈——”

蓝湛不答话,魏无羡直起腰,拽了拽他的袖子:“你不是生气了吧?对不住,对不住,我就是胡说八道的,你别生气呀。上次你陪我去云萍、去栎阳,我其实很感激的,听说你叔父还罚你了……对不起,我去胡闹一无所获还连累了你——”

“不是一无所获。”

“啊?”魏无羡有些不明白,云萍那里他们打听到了孟诗已经死了,他儿子早已经离开,至于栎阳,那家主灵力低微,魏无羡一看他容貌便知是数年前的事情了,在城内打听一圈,也没有断掉一指的乞儿。这还不算一无所获?

“我们已经尽力,无需挂心。”蓝湛说得很认真,魏无羡点了点头,的确,若不是跑这一趟,他怕是会一直惦念这件事,现在起码不必心有挂碍,以后留心便是,有机缘遇到再帮不迟。

 

魏无羡自己擦头发,蓝湛帮他画符,差不多画了十多张,魏无羡连忙拦住:“行了,够了,我还没试过好不好用,要是不好用,画多了也浪费。”

蓝湛把文具收拾好,忽然问道:“那个房间?”

“房间?哦,我想起来了,是我又得了个帐篷,撑不开,但是拿进来就消失了,后来就多了一间房间,聂怀桑的帐篷也说变大了,哎,我没跟你说嘛?”

蓝湛摇了摇头,“用作储藏,可好?”

魏无羡毫无意见,他的东西向来乱丢的,蓝湛习惯怎么摆就随他吧,反正自己无所谓。

 

躺在床上,如今床上已经多了厚墩墩的草席,又铺了柔软的丝被,舒服极了。

窝在软绵绵的丝被里,魏无羡突然想起一事,他推了推旁边雅正睡姿的蓝忘机:“蓝湛蓝湛!”

蓝湛不答。

魏无羡凑到他耳朵边:“蓝湛——”

呼出的气息简直贴到了自己耳朵上……蓝湛强忍着道:“何事?”

“你们家那个——跟个小怨妇一样的门生,上回不是还推人家姑娘出去送死吗,这回怎么会选他,给他这个机缘?”

“苏涉?光影所言是未来之事,未必可以尽信。蓝家家训,不可不教而诛,给他机会也是看他心性究竟如何。他没跟你道谢?”

“为什么要跟我道谢?”

“水行渊时,你对他有救命之恩。”

“哈?啊,我没觉得他看我像救命恩人,反而像是债主。”

“亥时到,睡觉!”

 

第二日,魏无羡惯例地懒床,等他终于爬起来,一出帐篷却看到让他气炸了的一幕。

金子轩御剑带着他师姐!

魏无羡冲过去就问:“金子轩!你在干什么?”

金子轩尚未答话,江厌离笑道:“阿羡起床啦?我听蓝二公子说你不肯起床,偏偏我们也进不去,你倒懒到现在,早饭都错过啦!”

魏无羡看师姐好像心情不错,放过金子轩,拉着江厌离问:“不会吧,师姐,难道你没给我留饭?”

江厌离捂着嘴,“还用我啊,蓝二公子都给你留啦,阿澄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,你们师兄弟居然不是一个帐篷,反而是蓝二公子,他还那么照顾你,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做朋友呀!”

魏无羡仰着脸,骄傲地道:“那当然,我都说他很喜欢我啦!不过,师姐,你怎么会跟他在一块儿?”

“我就是听说上游有一个莲花湖,就打算去看看,正好遇到金公子,那边的树林里有许多貂兽,他还帮我了呢,别担心。不过这儿的邪祟居然会掉落东西,可真有趣,那貂兽落下一张皮毛呢!”

 

“魏无羡,你可算起来了!今天去打稻草人头目,就差你一个了!”江澄过来把魏无羡一揽,拖着他就走,低声道:“外面长辈们都能看到呢,你快别丢人了!”

魏无羡挣扎:“可是师姐——”

“大家眼皮子底下呢,他敢干什么?”江澄放大嗓门:“快点,贻误军情者,斩——”

 

稻草人头目在稻田深处的打谷场。四周许多稻草垛,还有数十只稻草人在游荡。

这回除了后勤、医修在后方外,其余人全部参与了这次绞杀行动。

就连聂怀桑,虽然缀在后面,但也跟大部队一起到了打谷场。

四家一边一个方向,直接向内突击,简单粗暴,就是这么直接。

大家延续了昨日打帐篷的办法,高手突破在前,将稻草人砍残之后由后来人干掉,这样突破极快还无危险,江家最快,聂家虽无高手打头,但刀法刚猛威力巨大,竟然也不慢。

一口气把稻草人砍得差不多成了光杆,它也发现了,这回不干了,这只比一般稻草人高大不少的怪物,转了一圈,只见它周身飞出无数尖锐的草箭,前后左右,毫无死角,毫无空隙。

“退!”“卧倒!”“小心!”

各种命令一起下达,各家弟子各凭本心,有御剑飞退的,有卧倒在地的,有舞剑挡住的,有不知所措的……

毕竟是年轻弟子,历练还少,这草箭看着不过是草杆子,但是扎人却入肉三分还带着倒刺,魏无羡原本闪避及时,却不知被何人绊了一脚,他仰卧在地还用剑格挡,结果还中了一箭。

江澄退地够快,恰好躲在一处草垛后头,倒是毫发未伤,金子轩御剑飞退,似乎也中了几箭,蓝湛身前多了一层莹白玉兰花形状的护罩,草箭射过去不能穿透,想来是激发了护身仙器。

魏无羡一看,数他最狼狈,气得他大吼一声,双手灵力丝尽出,绕在那怪物双腿之上,使劲儿一扯,却是直接把他给拽到了。

稻草人看着高大,重量不足,魏无羡趁机御剑去砍它的脚,蓝湛的避尘也带着蓝光直接落下,断了它一条胳膊。

 

眼看这稻草人露出破绽,蓝家的一位门生突然冲出,御剑去砍它的脑袋,魏无羡定睛一看,又是那个苏涉。

可死到临头,这稻草人贼心不死,又是一轮草箭,可惜,这回的角度不对,虽然有中箭的倒霉鬼,可却是极少数。

那苏涉离得太近,挨了三四箭,蓝湛命他后退,他非但不听,反而还想去刺那稻草人的心脏。

只可惜这头目可不是好惹的,它身形已展,像是一张巨大的草席,直接将苏涉卷入其中,成了一个大草卷,它顺势滚动,甚至将路过的草垛也卷进去,一路追着人往里卷!

 

“速速后退!”

这下麻烦了,这个草卷大的跟草垛一样,剑都插不透啊,何况还有人在里头!

“奏破障音!”

蓝湛琴音一起,蓝家弟子一起合奏,这破障音魏无羡可不会,他之前是故意捣乱,如今可怎么办?

聂怀桑提醒:“要不然火攻?”

“不行啊,我们以前不是试过燃火符吗,最多只能烧断一条胳膊,这个这么大,里面的人怎么办?”

 

破障音的确有用,这草卷的速度变慢了,只是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来,忽然草卷中闪出一道光芒,就和平常怪物化光而去一样,可草卷还在呀?

“是那个门生!他是出事了还是出了幻境?”

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出事,蓝湛双手连挥,破障音连连爆发,草卷展开化为残缺的稻草人,魏无羡立刻御剑就砍,众人乱刀齐下,眼看这稻草人还要垂死挣扎,倏忽飞来一刀扎在头上,直接劈地它化光而去,补刀的竟然是聂怀桑!

原地落下一只五彩方块儿和一个小小的稻草人,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,都没取,让给了聂怀桑。

 

这日中午,魏无羡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看新的光影,他还算幸运,新的丝衣有些许防护之力,倒刺没扎进肉里,伤口不算大,敷了止血的草药就没什么大碍了。

先是金子轩的,据说他“顺便”带师姐打的貂兽。

【部分原文】

【画面上是一位瓜子脸蛋、下巴尖尖的小姑娘。

  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里没有瞳仁,一片全白。……她拿起脚边的竹竿,蹦蹦跳跳地沿路行走。

……

  阿箐在没人的地方就一路蹦,有人的地方就畏畏缩缩装瞎子,走走停停,来到了一处市集。

  ……她慢慢吞吞地在人流里走动,忽然朝一个衣着鲜贵的中年男人一头撞去,状似大惊大恐,连连道:“对不住、对不住!我看不到,对不住!”

  ……

  阿箐连连道歉,那男人临走了还不甘心,右手不老实地在阿箐臀部上狠狠拧了一把。

  阿箐缩成一团不动,好像很害怕,但等那男人走远,她敲敲点点走进一条隐蔽的小巷,立刻“呸”了一声,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,倒出钱数了数,又“呸”了一记,道:“臭男人,都这幅德性,穿得人模狗样,身上没几个钱,掐着晃都晃不出一个响。”

  ……阿箐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,装着瞎子出了巷子,走了一段路,故技重施,“哎呀”地撞到了一个白衣道人身上,又道:“对不住、对不住!我看不见,对不住!”】

 

  魏无羡心中摇头:连词都不换一下啊,小美人!

 

  【那道人被她撞得一晃,回过头,先把她扶稳,道:“我没事,姑娘你也看不见吗?”

  这人十分年轻,道袍朴素洁净,背上缚着一把以白布裹缠的长剑,下半张脸很是清俊,虽然略显消瘦。上半张脸,则缠着一条约四指宽的绷带,绷带下隐隐透出一些血色来。

 ……

  晓星尘笑道:“既然叫我一声哥哥,那就把哥哥的钱袋还回来吧。”

  ……

  晓星尘一手抓着他,一手擒着阿箐,回头道:“把钱还给人家。”

  ……

  晓星尘道:“你胆子太大了。看不见,竟然还敢偷东西。”

  阿箐一蹦三尺高:“他摸我!掐我屁股,掐得可疼了,我收他点钱怎么了。那么大一个袋子就装了那么点,也好意思凶巴巴地要打人,穷縗鬼!”

  ……

  阿箐捏着她偷来的那只小钱袋,呆呆地站了一会儿,忽然把它塞进怀里,敲着竹竿追了上去,一头扎到晓星尘背上。晓星尘只得又扶住她,道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  阿箐道:“你的钱袋还在我这里呢!”

  晓星尘道:“送给你了。钱也不多。花完之前都别去偷了。”

  阿箐道:“刚才听那个臭縗鬼骂人,原来你也是瞎子啊?”

  ……

阿箐却以为他只是头晕,喜滋滋地道:“那我跟着你吧!”

 

这位小姑娘机敏狡猾,这位道人却是善良正直,只是这两人谁都没见过,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光影里。

光镜外众位家主也都摇头,那道人明显也是修仙之人,但是却无人见过,想必要么是无名之辈,要么是未来之事,口里不说,人人却都想着以后定要留意。

 

等到聂怀桑按开他的那个小方块儿,大家一片无言,这却是一件旧事。

【以下原文】

当年,在聂明玦只有十几岁,清河聂氏的家主还是他父亲的时候,有人上贡给温若寒一把宝刀。温若寒高兴了几天,问身边客卿,你们觉得我这把刀怎么样?

  他素来喜怒无常,说翻脸就翻脸,旁人自然都顺着他的意思奉承,大赞此刀绝世无双。可偏偏客卿之中有一人不知是不是与那老聂宗主有嫌隙,又或是想说个与众不同的答案来博取注意,道,您这把刀自然是无人可比的,不过嘛,恐怕有人可不这么想。

温若寒便不高兴了,问是谁。那名客卿道,自然是那清河聂氏的家主了,他家历代以刀修闻名,他动不动就说自己宝刀如何如何天下无敌,举世无双,几百年内都没有任何一把刀可以与他的比肩,狂妄极了,您这把刀就算再好,他也肯定不承认的,就算嘴上承认了,心里也肯定不承认。】

 

这话一说,大家便知此人定然跟聂家有仇了,不光是挑拨,还要给定个口服心不服的罪名,便是聂家老宗主肯低头,他也提前埋下了钉子。

光镜外,聂明玦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,他虽然调查过此事,但还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来龙去脉。他嘴上不提,心里却将那名客卿记得刻骨铭心,定要将此人的来历查个明白,看看他究竟是跟聂家有仇还是什么人指使的?!

 

  【温若寒听后哈哈大笑,说有这种事,我倒要看看。于是立即把老聂宗主从清河叫了过来,拿了他的刀,在座上看了一阵,最后说了一句:嗯,果然是把好刀。在他刀上拍了几把,便让他回去了。

  当时并无异样,老聂宗主也不明就里,只对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感到不快。谁知回去后过了几天,一次夜猎中,他的佩刀在斩上一只妖兽时,忽然断为了数截。然后,他便被那只冲上来的妖兽的犄角撞成了重伤。

  而与父亲一同夜猎的聂明玦,亲眼看到了这一幕。

老聂宗主被救回去后,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,伤也怎么都好不了,拖拖拉拉病了半年,终于逝世了。也不知到底是被气死的,还是病死的。整个清河聂氏都对岐山温氏极其痛恨,原因便在于此。

看了这一段,一向嘻嘻哈哈的聂怀桑沉闷地躲进了自己的帐篷,整个聂家队伍都安静了下来。

魏无羡等人面面相觑,他们虽然知道温家飞扬跋扈,但这种世家隐秘却不会到处宣扬,也是第一次见到,聂老宗主修为精深,竟然这样就被几句话害死了,心中想到自家,都有些不寒而栗。

 

因为魏无羡受了伤,江厌离怎么说也不肯让他再去杀邪祟,只说让他帮忙自己准备食材。

“阿羡,你这个队长难道要撒手不管,当个甩手掌柜不成?”

魏无羡无法,只能把自己精心设计的符箓实验托付给蓝湛,自己陪着师姐。

 

这次的后勤队一共来了十人,除了医修定然要留下两人驻扎营地以防不测之外,其他人都跟着魏无羡一起出来了。五名女修凑在一块儿就莺声燕语地聊起天来,那三名男修倒是都比较沉默寡言。

魏无羡带着师姐一起御剑,一行人先去了莲花湖。

这儿的风景最美,又没什么危险,最合适他们这些战斗力不高的人士了。

魏无羡笑着说:“诸位姐姐妹妹兄弟们,虽然我这队长只是挂了个名头,不过毕竟还是队长嘛,你们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跟我说,我们互相照应一二。”

江家人起身应道:“是,大师兄。”

蓝家人互相看了两眼,想起他和含光君同吃同住,便也觉得此人可信了。

 

一行人分了两波,一边捉鱼捞虾,一边采摘草药去了。

江厌离要采荷叶,魏无羡御剑载着她,在湖面上巡梭,顺便还捞了几只莲蓬,带茎的,打算拿回去插着。

“师姐,你采这么多荷叶做什么?”

“阿羡,师姐做荷叶饭、荷叶粥给你吃好不好?”江厌离把荷叶卷起来放进竹筐,问道。

“好呀,蓝湛那个小古板挺喜欢荷叶粥的,明天早上做吧。”

江厌离笑了起来:“阿澄老是说蓝二公子和你互相看不顺眼,真是瞎说,你看你喝粥都想着他的口味。”

“哼——就是,江澄总说他讨厌我,才不是呢!”

 

因为刚刚发现了一片碧海,弟子们多有没见过海的,全都凑热闹打土偶去了。

海边的盐巴、海贝之类的他们自然会带回来,倒不用后勤队去采了。

去过湖边之后,魏无羡便把周围的环境都介绍了一遍,稻田、桑林他们已经去过了,竹林的蛇爱偷袭,水潭那边的水鬼也没趣,他问师姐想去杂木林还是想去花田?

树林大家都见多了,女孩子,自然想去花田的。

魏无羡觉得花田也好,那些小花妖武力不高,他可以用笛音控制,危险不大。

 

等到了花田,他恨不得立刻把这话吞回去。

大家都蒙了解花粉的面巾,单独一只花妖引出来,怎么这一个个竟然还打不过?

后勤的武力值这么低吗?

“不行不行,师姐,这样不行。这秘境可以提升实力,以后我抽空带着你们来猎邪祟,不然我和江澄都不能放心你待在这儿的。”

江厌离实力低微,自幼真的没怎么夜猎过,她本来也兴趣不在此,不过看师弟如此担心,立刻点头应了。

魏无羡用笛声或引或斥,让后勤队的人一人进攻一人掠阵,始终控制花妖的数目,不过两三轮下来,他们这些人就熟练多了,单打独斗不在话下,得了不少香包香丸,女修们爱不释手。

驱赶了边缘的花妖,魏无羡也不肯带着他们往里走,花田里药材也不少,江厌离和女修们采了不少能安神驱虫的香花扎成了小把花束,准备回去给弟子们放在帐篷里。

他们最大的发现是一片蜂巢!得了好几竹筒的花蜜,魏无羡倒是不爱吃甜,可女修们喜欢啊!

总之是满载而归啊!

 

回了营地,便开始准备晚饭,魏无羡看着用三角木架吊着的锅,石头支撑着的炉灶,怎么看怎么不不得劲儿,这也太委屈他师姐了吧!

他灵机一动,忽然想起一事,兴匆匆地御剑飞了出去,好一会儿又飞了回来。

他把一只帐篷覆盖在火堆上,江厌离连忙拦他,却只见光芒一闪,这帐篷变成了一间简单的厨房!

“哈哈哈,果然不错,这里可不是现实之地啊!”

他进了厨房又摸出一个帐篷,这厨房眼见就变成了两间大小,里面有4口灶,两只大水缸,还有正中的料理台子、调料架子、食材柜子,虽然看着有些空,但起码是个厨房了。

魏无羡高兴极了,拉着他师姐进去,好一顿显摆。

他脑筋一转,拿着最后一个帐篷往草亭处江家的位置一拍!

 

等各家弟子们回来以后,就发现了草亭截然不同的变化。

凭什么出去之前大家都是头顶草席脚踏绿地,等回来的时候,就你江家是木廊为顶,草席铺底,还一人一席了?

聂怀桑点着魏无羡道:“魏兄啊魏兄,你这个后勤队长也太偏心了吧,你看看,你们还有九瓣莲的竹帘挡风!还不从实招来?”

魏无羡哈哈大笑:“这可不怪我,之前我们多的帐篷不是可以合并变大吗,我就多打了几个,弄完厨房只剩一个了,我的运气你们知道的,要是想再打三个出来恐怕要明天才行了!”

聂怀桑恍然:“哦,还是魏兄你机灵!不过,何必等明天,我们家运气最好的去两个,今晚我吃饭就有席位坐了。”

四大家族弟子跟比赛一样去打帐篷,硬是把晚饭拖延了小半个时辰,反正等吃饭的时候,草亭已经变成了颇有云深不知处风格的轩廊,雕花槅门,木板铺底,便是再有风雪也难侵袭了。

许多人趁机升级了一下自己的帐篷,双人的也可拆开,偏偏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帐篷,大约是上品仙器的缘故,却是没法分开,他俩还是要一起住。

倒是蓝湛,默默不语地便在轩廊后面同样立起了药房,也是两间大小,魏无羡发现了,颇为感慨他的细心。

 

晚上吃完饭,魏无羡突然想起自己的改善版本“燃阴符”,立刻凑过去问效果如何。

没想到他一言问出,一片静谧。

蓝湛一言不发地掏出一个五彩小方块儿和一对儿并蒂莲的琉璃玉佩,递给魏无羡。

魏无羡长大了嘴,不是吧,竟然连头目都杀了?

曾经见过蓝湛下午所用符箓的人,无不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魏无羡:就这么个天天调皮捣蛋的家伙,怎么竟然这么厉害?

魏无羡被这么多人盯着有些尴尬,看到那五彩小方块儿是卷云纹,连忙推给蓝湛。

蓝湛按下去,这次的光影却是多有不同。

这回的光影只有影像,没有声音,而且浮光掠影,一掠而过。

【仙雾缭绕,山明水秀,却是云深不知处。

一群身着炎阳烈焰袍的人闯了进来,带头的正是温家的长子温旭。

……

那温旭张狂无比,带着人围攻了蓝家家主,家主重伤倒地,生死未知。

……

温家人举着剑,驱赶逼迫蓝家的人,让他们自己动手烧自己仙府!

温旭最先命令他们烧的就是藏书阁,放言谁不肯烧,就要谁好看。

蓝忘机拒绝,被温旭手下围攻,断了一条腿。

大半个云深不知处和山林都被烧了,百年仙境,就这么被毁了。】

魏无羡看着画面上被烧得焦黑的藏书阁,还有他曾经爬过的玉兰树,心下恻然,他转头看蓝湛,只见他一向清淡的瞳孔,红了。

 

光镜外,蓝家长老们脸色一片铁青,众位家主们也心中忧虑,一来,他们刚刚把孩子们送来,温家却要对蓝家下手了,这可如何是好?二来,蓝家清名素著,实力颇强,竟然还被烧了仙府,唇亡齿寒,他们该怎么办?

 

晚饭后,魏无羡私下把那对儿并蒂莲花琉璃佩递给江厌离,“师姐,这对儿玉佩你带给江叔叔和虞夫人吧。”

江厌离看到那对玉佩灵光流转,是极好的仙器,便问:“这是哪里来得?”

“蓝湛给我的,非说是我的符箓杀死的,定要给我。这种一对儿的玉佩,也就江叔叔和虞夫人配带了,是很好的护身法器,不过我怕我送虞夫人不肯要,还是师姐送吧。”

江厌离接过玉佩,笑道:“行,等我打一个络子,再送给他们。不过,你怎么不开心呀?”

魏无羡叹了口气:“光影上云深不知处烧了,他父亲又受了伤,蓝湛不知道多难受,可现在偏偏又出不去,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。”

江厌离端给他一个雪白的磁盅,“哝,去吧,心情不好吃点甜的说不定就开心了。”

 

魏无羡走进帐篷的时候,蓝湛正在写什么东西。

他把磁盅放在自己这边的小几上,探头去看,竟然是蓝家那三千条的家规!他打了个冷战。

蓝湛似乎也平静下来了,他把自己写完的字平平整整的理好,笔墨也收在一边,拿出一套紫砂茶具给魏无羡。

这套紫砂茶具有十几件,黛紫色,造型古拙,魏无羡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起了蓝老头。

“第一张符箓所杀土偶得的,给你。”

“别别别,蓝湛你真是的,你昨晚也画了十几张啊,干嘛都给我!这套这么古板,你还是拿回去送你叔叔吧,讨好讨好他,说不定他就不罚你了。”

蓝忘机见魏无羡坚决不要,也不提了,收回了乾坤袋。

魏无羡赶忙打开那磁盅,一股香甜的味道窜了出来,却是桃子蜜水!

他把这磁盅推过去,平时舌头灵便的很,这会儿将心比心,明知蓝湛难过,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,只好催着蓝湛尝尝。

蓝湛低着头喝蜜水,不知怎么回事,总觉得一副很委屈的模样。

魏无羡拍着几案道:“蓝湛,你别担心,我明天就跟你去杀银蚕,明天肯定能回去!再说,那光影里头的也未必都是真的,就是真的也未必不能改,我们如今知道了,难道还避不开?”

 

次日一早,蓝湛刚起魏无羡就跟着起来了,特别有精神地吃了饭就跟着蓝家人一起去桑林。

银蚕能吸食灵力,对于剑法轻灵花俏的江家和金家子弟并不友好,他们去狩猎上回金子轩“偶然”发现的云貂去了,倒是聂家刀法力大势沉,纯靠蛮力对付银蚕还挺有效。

所以还是聂怀桑和他们一起去。

魏无羡今日是动了真格的,毫不吝惜力气一个劲儿的往前冲,要不是蓝忘机跟着,他差点就独自一人脱离大部队。

蓝忘机今天的杀气也很重,蓝家弟子见了昨天的光影,原本清雅出尘的出手都带了三分杀气,干起活来不比聂家的人慢。

一行人摧枯拉朽,杀气腾腾,银蚕头目纵然能吐网困人,那网刀剑难断也无力回天了,留下一个小方块儿和一只鸡蛋大小的小荷包就消失了。

 

小方块儿是九瓣莲,魏无羡手上还沾着被蚕丝勒出来的血,他想把小荷包给蓝湛,结果刚拿到手中就不见了,他暂时不理会,只管按下了那莲花纹。

光影展开,这回竟然是莲花坞!

【以下原文】

【王灵娇道:“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。他包藏祸心,已经被我当场抓住,扭送去发落了。”

 ……

  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,她得意洋洋地道:“那么多种风筝,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?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色?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?为什么不是别的颜色?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?当然不是。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。他射这样一只风筝,其实是在借机暗喻‘射日’!他想把太阳射下来!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,这还不是包藏祸心?”

 ……

  王灵娇道:“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,来惩治一个人的。”

  ……

  虞夫人又是一鞭子飞出,把魏无羡抽得躺回了地上,咬牙切齿道:“……我早就说过,你这个……你这个不守规矩的东西!迟早要给江家带来大麻烦!”

  ……

  王灵娇讶然道:“完了?”

  ……

  虞夫人双眉扬起,道:“什么叫‘就这样’?你以为紫电是什么品的灵器?他挨了这么一顿,下个月也好不了,有他受的!”

  王灵娇道:“可那还是有好得了的时候啊!”

  ……

  王灵娇道:“温公子宽厚,砍了双腿这种残暴之事做不来。只要斩下他一只右手,他便从此不再计较了。”

  ……

  王灵娇拍掌道:“虞夫人,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岐山温氏最忠心的下属!来人按住这个小子!”

 ……

  王灵娇欢欣道:“虞夫人我真是太欣赏你啦!看来今后我们在监察寮也一定能很谈得来!”

  虞夫人扯回被江澄抱着的那条腿和紫罗裙摆,转过身来,挑眉道:“监察寮?”

  王灵娇莞尔道:“是啊,监察寮。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要事。我岐山温氏新出的监察令,在每一城都设一处监察寮。我现在宣布,今后,莲花坞就是温家在云梦的监察寮了。”

  ……

  王灵娇皱眉道:“虞夫人,您可要好好教教您的儿子。数百年来,百家都臣服于温家之下,在温家来使面前,怎么能说我家你家这种话?原本我还在犹豫,莲花坞这么老旧,还出了几个叛逆之徒,能不能担得起监察寮这一重责,但是看到你这么服从我的命令,脾气又对我的口味,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……”

  话音未落,虞夫人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。

 ……

  虞夫人扬手又是一耳光,讥嘲道:“怎么样?砍手还是砍腿?还是烧仙府?还是派万人大阵将莲花坞夷为平地?设立监察寮?”

  ……

厅堂大门已轰然向两旁飞出,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破门而入。

  佩剑脱手,虞夫人将紫电横在胸前,道:“化丹手?”

  温逐流冷然道:“紫蜘蛛?”】

魏无羡愣住了,怎么是莲花坞?是自己闯了什么祸吗?虞夫人怎么样了?

这一切尚未思量明白,天旋地转,他们又离开了幻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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